The Feathers in the Wind

那天下午,巴黎剛下完一陣小雨。我出了地鐵,如同以往的走在回家的路。遊蕩在巴黎的街頭,我總是睜大好奇的雙眼,目不暇給的觀察周圍的一切。Sèvres–Babylone人行道上,鋪滿著有如希臘雅典建築的石頭建材,雨過天晴道路充滿著奇特的礦物香氣。當我還沉浸在難得稍有涼意的溫度時,卻觸目驚心的看到了一隻被來往車輛輾斃,半身壓爛的鴿子,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; 那是一場無預警卻的生命殞落。

他半睜的眼睛,就像完全無查覺到車輛駛來; 突然的襲擊,這個可憐的生命根本沒有意識到死亡來臨。羽毛仍然完整附著在他剩下的身體,即使失去靈魂,也無法掩蓋他美麗柔軟的羽毛,隨著風舞動,依稀停留在那自由呼吸的剎那,他原本的活力,翅膀廣開,彷彿還在天空中肆意飛翔。唯一不同,是他現在沾滿了鮮血的內臟碎塊,正在蔓延著瀝青路面。

我看著這隻鴿子佈滿污垢的湛藍眼睛,它們仍然像月光石般閃閃發光。他的爪子鬆弛無力,就像病床上垂死的人,呼出最後一口氣,最後終於鬆開了雙手。 21克靈魂,不知道這個來自美籍醫生鄧肯·麥克杜格爾 (Duncan MacDougall) 於 1907 年發表的一項科學研究,是否適用於地球上其他生物。

躺在路中間,自行車的人經過他,嫌惡地藐視了這個生物。不忍的想到他會不會再度被路上行駛的機器碾過。我試圖找塊布或者一塊紙板蓋住他的遺體。但是我什麼也無法沒找到。急忙地再走了幾個路口,忽然發現了一根被風吹斷的樹枝,砸落在了路中間的安全島上。我用腳踩取了一小段,趕緊奔跑回小生物破碎的身體,小心翼翼地,慢慢地用樹枝輕推他到路邊。

對我來說,這是我唯一為他的犧牲可以做的一件事。

眾生需要受到充分的尊重和感恩。巴黎政府由於市區裡鴿子的糞便可能會損壞和毀壞雕像和建築物,官方說法表示,政府機構現在採取了一種動物友好型策略來減少鳥類數量:安裝裝有避孕藥具的餵鳥器,使雌性鳥類暫時無法生育。事實上巴黎政府也架構了多鴿舍, 他們利用食物引誘鴿子,餵養牠們,並為它們提供居住的地方 。然後他們殺死它們的後代。這是巴黎市控制鴿子數量的最新技術。不為人知的, 也是巴黎政府在飼料內添加毒物 ,所以現在街上可看到的許多鴿子, 都是處於畸形的狀態。

當我把這隻逝去生命推到路邊時,我手中緊握的樹枝,感覺到了他仍具有彈性而且柔軟的身體。在那當下,我知道他在消逝的那一刻,是無懼地, 因為發生得太快。而那些因為現代人類消費模式食用上需求, 正在前往屠宰場的大量動物的恐懼,對我來說是更傷心的。是因為那些動物知道他們正在運往被殺的路上,這種瀕死的極度害怕與肉體跟心理掙扎,導致他們死後,身體總是僵硬的。

這個小小的身體並沒有意識到死亡的恐怖,他的生命在短暫的瞬間就被奪走了,但,這算是幸運嗎?

那其他在巴黎被慢慢毒害致殘的鴿子呢?自稱為萬物之靈的我們,是怎麼狂妄的以為,自己是在主持正當的社會正義?

A sentient being who used to fly freely

Eyes dimed, feather still perfectly lined,

Once alive, now perished.

Guts spread, smeared on the side of road.

I picked a branch to lift your body

A ceremony owes to your death.

The blood stains on the branch

Remind me of my own death

Life is the brushes of instant

One day

I shall be pushed to the side of the road

Lay motionless, like any dead sentient being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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